他話中說的是“二位”,但目光徑直投向覃進孝。楊招鳳雖然成長很快,又是趙當(dāng)世面前的紅人,但到底年輕資歷不深,面對把總一級的人還有話語權(quán),到了千總一級,就沒人真的把他放在眼里了。故而此時此刻,能一錘定音拿主意的,只有覃進孝。
覃進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向后招了招手,叫道:“軍師,過來一下?!彼械恼亲约旱氖甯浮②w營老本軍的參軍、目前暫時替代路行云任先討軍左營參謀的覃奇功。
在外人面前,覃進孝與覃奇功從來沒有以親戚的關(guān)系互相稱呼過,所以正在指揮收掇兵械的覃奇功對覃進孝的呼喚表現(xiàn)得很自然。他拍拍下擺的灰塵,抹著脖間的汗水,走了過來。
覃進孝、吳鳴鳳、楊招鳳以及覃奇功四人湊成一圈,簡要分析了目前的局勢后,吳鳴鳳首先提議:“以我之見,當(dāng)務(wù)之急是與大軍會合,聽主公的下一步指示?!?br>
“指一步,行一步,庸將也?!眳区Q鳳話音方落,覃奇功就毫不客氣地說道,同時用手中的一細樹枝在地上橫向一扒拉,“吳千總真的以為,主公深謀遠慮,派我等過來,只是為了給你解圍來著?”
吳鳴鳳臉色微紅,強裝不在乎道:“難道不是?”
覃奇功心里暗道臉皮真厚,嘴中“哈哈”兩聲道:“吳千總可知道,在來赤城山前,我軍做了何事?”
“做了何事?”吳鳴鳳脫口而出,同時暗罵這覃軍師當(dāng)真磨嘰,明明曉得自己不知道,還故意提問??磥碜x書人都是一副死德性,喜歡故布疑陣,以顯自己的廟算超然以及別人的愚昧無知。
只是他真的著急,即便心里這么想了,也沒空和覃奇功斤斤計較。
覃奇功捻須說道:“我軍來前,曾在涪江邊上演了一出偷梁換柱的障眼法?!?br>
覃進孝這時補充道:“沈水南岸的遂寧兵眾多,足有三千余眾,主公觀察后認為防守沈水,只需一千人足矣。換言之,遂寧兵可供差遣的機動兵力,至少有個二千人。我部從射洪南下,難掩形跡,若直驅(qū)東面馳援赤城山,勢必會引來遂寧兵對譚大孝的支援,到那時,非但救不了你部,怕自身……怕自陷泥沼。”他本來想說“怕自身也難保全”,不過他是何等自尊自傲之人,怎愿在吳鳴鳳面前失了面子低了身段,故而臨時換言,但大體意思并無二致。
“原來如此……”吳鳴鳳與楊招鳳對視一眼,深以為然,同時向西面拱拱手,幾乎肅然起敬,“主公料敵機先、高瞻遠矚,我不及也?!?br>
“馬屁精?!瘪婀π闹邪迪耄又溃骸爸鞴虼硕ㄏ聶C宜,讓我軍先佯渡過涪江,以讓遂寧兵誤判我軍意欲走涪江西面的山路繞至其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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