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西去,映照出赤橙的云霞。高聳的大神廟滿是血色,倒映在澹紅的特斯科科湖中,像是傳說中巍峨冷漠的蛇山。神圣的獻祭還在繼續(xù),祭司的吟唱響徹天際。數(shù)十萬人沸騰的呼喊,就像主神手中,那震人心魄的雷霆。此刻,滾滾雷霆,在赤色的天空、暗紅的神廟、以及血色的平湖間回蕩,宛如紅色的神國降臨。
“贊美主神!贊美神王!回報以虔誠,回報以獻祭與血!”
這是渴望戰(zhàn)爭的呼喊,這也是墨西加人的意志。這可怕的吶喊狂潮,落在每一個外邦使節(jié)的心里,再用特拉斯卡拉神裔的鮮血見證,就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墨西加人的太陽,與南方的山林不同,是血色的??!”
米斯特克使節(jié)云昭低著頭,小心翼翼,踩著地上的血。他身上戴著精美的金飾,頭上戴著閃光的銀冠,身上穿著細密的云紋白袍,腿上還套著鑲嵌綠松石的腿環(huán)。他渾身寶光閃耀,動作舒緩優(yōu)雅,彰顯著古老血脈的尊崇。實際上,在南方的云中各部,能以“云”為姓,以“太陽”為名,便足以顯露出他高貴的身份。
“強大、勇武、令人尊崇的墨西加國王,偉大虎爪王的血脈,山河城榮耀貴族,米斯特克使節(jié)云昭,向您致意!”
云昭來到大神廟的頂端,隔著十幾步的距離,就向神座上的墨西加國王,天下間最強大的男人,恭敬行禮。隨后,他小心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頗長的銀盒,進獻給國王的侍衛(wèi)。
“尊敬的阿維特國王,這是山河城大酋長云塵,令我進獻的貢禮。里面有一束查格爾鳥的羽毛,還有一頂鑲嵌綠松石的金冠,是天下間少有的至寶!祝愿您的威嚴,如綠松石般不朽,您的光芒,如黃金般閃耀,而您的神性,如羽毛般飛揚!”
說完,云昭雙膝跪下,五體伏地,大禮參拜。濃郁的血腥,立刻撲鼻而來,嗆的他有些難受。
阿維特接過侍衛(wèi)檢查后的銀盒,澹??戳藥籽?,神色驟然一冷。他把銀盒捏在手中,面無表情,注視著跪伏的使者云昭,不發(fā)一言。
國王無聲,大神廟上,頓時一片死寂。眾多武士都握緊了銅斧,如虎狼般注視著纖弱的使者。唯有祭司長老們的獻祭,沉穩(wěn)有序,聲聲入耳。
“膠人后裔,米斯特克神裔,神石城世襲貴族,勇士云山,去往戰(zhàn)神的國度!他的靈魂,會在天空,為太陽神戰(zhàn)斗四年,然后落回南方的山谷,化作一株莊嚴的大麗花!”
聽到這熟悉的名字,米斯特克使節(jié)云昭,頓時心中一顫。他回過頭去,便看到一具藍色的尸體,從高高的金字塔上滾落。而一旁燃燒的圣火中,也冒出灼熱的青煙。
“...尊...尊敬的國王...”
圣火熊熊燃燒,帶來迫近的熱潮,還有令人心季的氣味。使節(jié)云昭的額頭,漸漸冒出汗水。他回過頭來,就看到阿維特似笑非笑的表情,和手中染血的銅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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