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寶瓶嘆了口氣:“不知道家里如何了。二哥人這么壞,大哥以后會不會被二哥欺負呢?”
陳平安認真道:“就事論事,我以后肯定會當面跟你二哥問清楚有關唆使朱鹿殺我的事情。但是話說回來,你二哥對你這個妹妹應該是不壞的?!?br>
李寶瓶苦著臉道:“朱鹿怎么會這樣,怎么可以這樣!她既然已經是武夫了,還有她爹朱河,只要去邊軍,誰都會搶著要的,她以后靠自己去爭取一個誥命身份,很難嗎?為什么我二哥說什么,她就真的照做?”
陳平安搖頭道:“這些我就想不明白了?!?br>
不遠處林守一臉色陰沉:“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李槐哼哼道:“屁咧,我看朱鹿這個傻瓜就是喜歡上了你二哥。少女懷春,春心萌動,得到了心上人的承諾,比那誥命夫人的誘惑更讓她動心。”
林守一冷笑道:“那她就真是又蠢又壞,無藥可救了?!?br>
陳平安嘆了口氣,看了眼身邊三人,想起泥瓶巷、杏花巷那邊的風景,雞飛狗跳、雞毛蒜皮、婦人罵街、背后壞話,什么都不缺,說道:“你們是讀書人,懂得多,又是齊先生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所以跟我們很不一樣。其實像我生活的地方,哪怕很多上了年紀的人,就跟船上那個縣令和老人差不多,是不愿意講道理的,要么只愿意講自己的道理。”他干脆不再磨礪狹刀,收刀入鞘,有些感慨,“不過別看他們不講理,可有些人力氣大,燒瓷燒炭就能賺錢養(yǎng)家;有些人莊稼活做得比誰都好,所以日子過得其實不差;還有比如給人接生、喜歡燒符水裝神弄鬼的馬婆婆,人壞得很,可這么壞的人,對她的孫子馬苦玄又好得很,恨不得天底下所有的好東西都給自己孫子?!?br>
陳平安笑道:“所以我要讀點書,想明白到底是為什么?!?br>
李寶瓶突然站起身,在溪水旁邊緩緩踱步,臉色凝重。
最后她突然開口道:“小師叔,你上次在船上的那個問題,我一直在想,現在我覺得想明白一點點了。你要不要聽聽看?”
陳平安忍住笑:“剛從你們那里學來一個‘洗耳恭聽’,現在正好用得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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