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一頭青絲瘋狂飛舞,露出真容,竟是那晚湖心高臺上率先登場的彩衣女子!她當(dāng)時不知讓多少胭脂郡男子驚為天人,只恨無法摟入懷中憐愛一番。如此說來,那個看上去很是仙風(fēng)道骨的老神仙至少是主謀之一。
但是這伙人如此招搖過市,彩衣國就沒有一個修士看穿真相?站在廣場上的陳平安愣了一下,心情沉重,將槐木劍收回木匣,習(xí)慣性摘下酒葫蘆喝了口酒。
看到少年竟然還有心情喝酒,白衣女子氣極反笑,衣袂飄飄,露出手腕和腳踝,皆是白骨,想必白衣下邊的“嬌軀”也是如此光景,唯獨一張臉龐血肉俱在,而且美艷異常。
原來是一名枯骨美人……不對,是枯骨艷鬼才是。
大致確定了飛劍無法突破鐲子近身糾纏自己,白衣女子心中略定。那就擒賊先擒王,先宰了那個少年郎再說,他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本來還想著逗他玩一會兒的,哪里想到是這么個扎手的硬點子。劍修又如何,只要不是那種虛無縹緲的大劍仙,哪怕是中五境靠上的小劍仙,在這座胭脂郡城,只要敢露頭就都得死!
無形之中,城隍殿外的這座小廣場分割成了三處戰(zhàn)場:兩張金色材質(zhì)的寶塔鎮(zhèn)妖符正在一點點消耗兩尊泥塑神像的魔氣,碎屑四濺,塵土飛揚,無論兩尊神像如何咆哮嘶吼,鎮(zhèn)妖符顯化出的寶塔上閃電交織,如雷部天君手持電鞭鞭笞邪祟,始終穩(wěn)穩(wěn)地將它們壓在其中。
再就是陳平安請出山的飛劍初一,這次總算不講究離開養(yǎng)劍葫的排場了,悄無聲息地飛掠而出,神不知鬼不覺。只可惜白衣女子有鐲子護(hù)身,幫她擋下了一劍穿透頭顱的災(zāi)殃。初一不知是打出了真火,還是像頑劣稚童般找到了有趣玩物,再也不理睬陳平安的心意,專心致志糾纏那只碧綠鐲子,打鐵似的,一下一下。它還故意放慢了飛掠速度,每次牽扯著鐲子的運轉(zhuǎn)范圍。
殺機(jī)重重的白衣女子決意要先解決掉陳平安這個“劍修”。她手持鮮艷欲滴的猩紅長劍撲殺而下,在此之前,向兩座側(cè)殿怒喝一聲,早已蠢蠢欲動的陰物女鬼蜂擁而出,一時間黑煙滾滾,遮天蔽日,全部涌向孑然一身站立于廣場之上的陳平安。
手腳都系掛銀色鈴鐺的少女本想入場救援,卻被陳平安在第一時間就以眼神示意別摻和。少女沒有意氣用事,老老實實站在第一處戰(zhàn)場,只是手舞足蹈,不斷搖晃出陣陣清靈鈴聲,竭盡全力,讓金色花朵不斷飄出大殿屋檐。
對于陳平安來說,少女能夠這么做,就已經(jīng)足夠了。他的雙手迅猛一掄,雙臂拳罡洶涌流淌,璀璨光明,正是崔姓老人傳授的那一招云蒸大澤式。瞬間外泄的充沛氣機(jī)震蕩四周,十?dāng)?shù)個沖出側(cè)殿的猙獰女鬼頓時被一掃而空。她們本就頭頂烈日,加上這一拳走的是一夫當(dāng)關(guān)的跋扈路數(shù),無異于雪上加霜,她們長如手指的尖銳指甲根本無法靠近陳平安一丈之內(nèi)。
陳平安可不是只有一拳的能耐,他身體后傾,腳尖一點,頓時倒掠出去數(shù)丈,躲過白衣女子飄落下來的那一劍。白衣女子亦是如同附骨之疽,腳尖甚至沒有觸及地面,凌空一點,身體前傾,追隨陳平安,一劍直直刺出。
但是在這個間隙當(dāng)中,陳平安又是雙拳一掄,擺出先前那個古意無雙的拳架,一下子又將十?dāng)?shù)個亂竄陰物惡鬼當(dāng)場打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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