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李寶瓶手里還拿著祥符呢,極有可能下一刀就要砍掉自己的腦袋了吧?
不料李寶瓶抬起手,手掌隨便一抹,將祥符刀熟門熟路地放回刀鞘,腳尖輕輕挑起養(yǎng)劍葫握在手心,一起放回桌上。
坐下后,李寶瓶對裴錢開心笑道:“裴錢,你剛才那一擋一拍,很漂亮唉,很有江湖風(fēng)范!不錯不錯,不愧是我小師叔的徒弟?!?br>
裴錢哭喪著臉,指了指李寶瓶的鼻子,呆呆道:“寶瓶姐姐,你還在流血?!?br>
李寶瓶又抹了一把,看了看手心,好像確實是在流血,她神色自若地站起身,跑去床鋪那邊,從一刀宣紙中抽出一張,撕開揉成兩個紙團,仰起頭,往鼻子里一塞,大大咧咧坐在裴錢身邊。裴錢臉色雪白,看得李寶瓶一頭霧水,干嗎,怎么感覺小葫蘆是砸在了這個家伙臉上?可就算砸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也不疼啊。李寶瓶于是揉著下巴,仔細(xì)打量著黝黑的小裴錢,覺得小師叔的這個弟子的想法,比較奇怪,就連她李寶瓶都跟不上腳步了,不愧是小師叔的開山大弟子,還是有一點門道的!
裴錢忍著心痛,猶猶豫豫從袖子里掏出那只心愛的黃皮手拈小葫蘆,放在了桌上,往李寶瓶那邊輕輕推了推:“寶瓶姐姐,送你了,就當(dāng)我給你賠罪啊?!?br>
李寶瓶有些生氣,這個裴錢咋這么見外呢,便瞪眼道:“收起來!”
裴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乖乖將小葫蘆收入袖中。
從茅小冬書齋那邊離開,余暉將盡,暮色臨近,陳平安便去找應(yīng)該正在聽夫子授課的李槐。
在學(xué)塾窗戶外,陳平安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高豎起手中書本,正在書本后邊小雞啄米打瞌睡的李槐。
李槐身邊一左一右坐著兩個同齡人,一個滿臉靈氣,是個坐不住的主,正在左右張望,早早瞧見了陳平安,就跟陳平安大眼瞪小眼。另外一個孩子正襟危坐,聽課聽得專心致志。
劉觀見那個白衣年輕人一直笑望向自己這邊,知道這人年紀(jì)輕輕的,肯定不是書院的夫子先生,便偷偷做了個以拳擊掌的挑釁手勢。結(jié)果教書夫子一聲怒喝:“劉觀!”劉觀乖乖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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