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練氣士如喪考妣,驟然懸停,哀求道:“老神仙還我飛劍。”
老漁翁嗤笑道:“磕頭求我?!?br>
練氣士二話不說就落在江面上,以江水作地面,砰砰磕頭,濺起一團團水花。
小舟如一支箭矢遠遠逝去,在那不長眼的狗崽子磕完三個響頭后,老漁翁這才抖摟袖子,摔出一顆雪白劍丸,輕輕握住,向后拋去。
那劍修收回本命劍丸后,遠掠出去一大段水路后,哈哈大笑道:“老頭,那兩個小娘們?nèi)羰悄闩畠?,我便做你女婿好了,一個不嫌少,兩個不嫌多……”
其中一個懷抱琵琶的妙齡女子冷笑一聲,驟然撥弦,剛勁有力,有若風雨。
小舟之后的江面,竟是炸裂出一條巨大溝壑來,一直曼延向那個觀海境劍修,劍修見勢不妙,御風拔高,就要遠離江面,不承想那手執(zhí)紅牙板的婀娜女子輕輕抬手,輕輕一拍,高空雨幕中就落下一個大如山頭的紅牙板法相,將那劍修當頭一砸,重重拍入江中。等到一葉扁舟遠去十數(shù)里后,可憐劍修才爬上岸,仰面朝天,重重喘氣,再不敢用言語撩撥那小船上的三人了。
由于下雨,隋景澄便坐入了水榭中,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沒有摘下冪籬,轉頭望向江上那幅野逸漁翁圖,至于那場神仙斗法,經(jīng)歷過了兩次生死風波,隋景澄其實沒有太大心思起伏。
陳平安只是看了江面一眼,便收回視線,反正就是很北俱蘆洲了。這要是在寶瓶洲或是桐葉洲,劍修不會出手,哪怕出了手,那個漁翁也不會還飛劍。
劉景龍則久久沒有收回視線,興許是在安安靜靜等待雨停,然后就要道別。
陳平安問道:“劉先生身為劍修,卻對人間事如此深思熟慮,不會耽擱修行嗎?”
劉景龍點頭道:“當然會。這就是我與前兩人的差距所在,我與他們二人資質(zhì)相仿,雖說機緣也有差距,但歸根結底,還是輸在了分心一事上。其中一人曾經(jīng)還勸過我,少想些山下事,安心練劍,等到躋身了上五境,再想不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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