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安說道:“你好意思說我?”
顧陌咧嘴一笑:“可惜都沒你出劍快,何況不是生死之戰(zhàn),以命換傷,我又沒毛病,不會做的?!?br>
陳平安心中嘆息。顧陌除了身上那件法袍,其實至少還藏著兩把飛劍,而且與自己差不多,都不是劍修本命物。第一把,應(yīng)該是太霞一脈的家底;第二把,多半是來自浮萍劍湖的饋贈。所以顧陌境界越高,尤其是躋身地仙之后,對手就會越頭疼。至于躋身了上五境,就是另外一種光景了。一切身外物,都需要追求極致,殺傷力最大,防御最強,術(shù)法最怪,真正壓箱底的本事越可怕,勝算才越大,不然一切就只是錦上添花,比如姜尚真的那么多件法寶,當然有用,而且很有用,可歸根結(jié)底,旗鼓相當?shù)纳缽P殺,哪怕分出勝負之后,還是要看那一片柳葉的淬煉程度來一錘定音,決定雙方生死。而顧陌能夠一眼看穿初一、十五不是他的本命飛劍,這興許就是一個大宗門子弟應(yīng)有的眼界。
榮暢開口說道:“當下有一個相對比較穩(wěn)妥的法子,就是等我?guī)煾竵淼酱说?,等她見過了隋景澄再說。不知道陳先生和劉先生,愿不愿意多等一段時日?”
這其實是強人所難了。
雖相對穩(wěn)妥,但只是相對榮暢和顧陌而言。
對于眼前的外鄉(xiāng)人陳平安來說,一個不小心,就是生死劫難,并且后患無窮。若是他今天一走了之,留下隋景澄,其實反而省心省力。能夠做到這一步,哪怕師父酈采趕到綠鶯國,一樣挑不出毛病,自己的“閉關(guān)弟子”喜歡上了別人,難不成還要那個男人幾巴掌打醒小師妹?打得醒嗎?尋常女子興許可以,但是觀看這個隋景澄的一言一行,分明心思玲瓏剔透,百轉(zhuǎn)千回,比起小師妹當年修行路上的直爽,有天壤之別。所以隋景澄越是浮萍劍湖器重之人,他榮暢的師父修為越高,那么陳平安就會越危險,因為意外會越大。
之所以榮暢一開始沒有如此建議,是因為這個建議很容易讓有機會好好談、慢慢聊的局面,變成一場天經(jīng)地義的搏命廝殺。
到時候兩人往太徽劍宗一躲,便是師父酈采,也不會去太徽劍宗找他們。既不占理,也無意義。
北俱蘆洲修士不是全然不講理,而是人人皆有自己符合一洲風俗的道理,只不過這邊的道理,跟其他洲不太一樣罷了。所以才會有那么多背景通天的外鄉(xiāng)修士,在這邊死無葬身之地,甚至到最后連死在誰手都查不出來。除了皚皚洲財神爺?shù)挠H弟弟,龍虎山天師府的嫡傳黃紫貴人,一名文廟副教主的得意弟子,其實還有好幾個身份一樣嚇人的修士,只是消息封鎖,除了宗字頭仙家,再無人知曉罷了。
這些死人身后的大活人、老神仙,哪個家底不厚、拳頭不硬?但是你們有本事來北俱蘆洲,卷袖子露拳頭試試看?北俱蘆洲別的不多,就是劍修多、劍仙多!
陳平安心中有了決定,不過沒有說什么,只是轉(zhuǎn)頭望向劉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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