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必須要說出去，自殺需要一個理由，事實上艷靈自殺的理由是唾棄這個皇宮，黎夫人會把這個理由公之于眾嗎？這不是一個可以說出去的理由！”心緣此刻，腦筋異常清楚，艷靈已死，但活著的人依然要謹慎安全的活著。
“難道我們一走了之？”唐善清有些氣憤，這不是她的風(fēng)格。
“你可以去通知黎夫人，但是理由必須是，艷靈誤燒了刺繡，畏罪自殺，這既能為我們一組爭取到繼續(xù)參選的機會，又可以閉人口舌，我們才能全身而退，不然為什么艷靈死，我們?nèi)耸刂w幾個時辰？必定會有人猜測是我們?nèi)擞眠@幾個時辰合伙殺害了艷靈！誰能做我們的不在場證明？沒人！此時若有人添油加醋再偽造出什么，你我有千百張嘴也說不清，只能去陪葬！”
“呵……”一旁的蔓香忽然發(fā)出一聲冷笑，依舊是清冷的聲音，蔓香握起艷靈的手，“看吧，艷靈，實際一點吧，看清一點吧，看看人是多么的現(xiàn)實，看看要和你來世做好姐妹的人多么自私，你才死了幾個時辰，她就開始為了摘清自己的嫌疑開始綢繆劃策了?！?br>
心緣咬起唇，攬住蔓香的肩膀想解釋什么，可還沒來的及說話，蔓香忽的回過頭，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心緣臉上，眼睛里隱忍著氣憤的淚水，“去吧，去告訴黎夫人，告訴她艷靈是畏罪自殺！去啊！”
心緣用手捂著臉，回過頭眼睛里沖滿委屈，她看著蔓香說，“打吧，打的好，我沒有心，沒有肝，你有！你們有！艷靈已經(jīng)死了，她活不過來了，你看清楚一點！你再同情她，再心疼她，再不舍得，她也已經(jīng)死了！但你活著，我活著，唐善清活著！我即使被淘汰，即使被趕出宮我也要活著出去！我有我在乎的家人，我不能有事！你們沒有嗎？沒有嗎？！既然來了，既然成為了這里的一只鳥，一只雀，你就沒有辦法不爭不搶不為了自己！”
說著，心緣抓起蔓香的衣領(lǐng)再一次貼進艷靈的尸體，“你給我看清楚！看清楚！她死了！死了！不會回來了！看啊，看！”
“夠了！你們夠了！”唐善清抓住心緣和蔓香的胳膊，“都給我安靜，平復(fù)心情，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我三人知，你們倆各回各的房間，我會裝做剛剛發(fā)現(xiàn)艷靈的尸體，記住，下午艷靈死的這段時間，我、蔓香、心緣，我們?nèi)嗽谝黄鹕塘看汤C的事情，我們才剛剛分開，聽見沒有？！”
心緣點點頭，“放心，我們會為你做證，我們就說讓你回繡房再看看以前設(shè)計好的針樣。”
“就這樣吧?！碧粕魄搴軣o奈的蹲下身，轉(zhuǎn)過蔓香的身體，看著那張蒼白并滿臉淚水的臉，“蔓香，別這樣，我們誰也不想這樣，但就如心緣說的，我們都有自己想保護的人，我們的生命不屬于自己，我們必須讓自己沒事，我們在乎的人才能平安，想想你的母親?！?br>
“唐善清，我們都會變嗎？變的只會保護自己？”蔓香的表情異常的憂傷，卻能笑著說出這樣蒼涼的話。
“我保證，我們會是好姐妹，起碼這一生是?！碧粕魄逦兆÷愕氖?，眼神很堅定。
心緣也過來握住兩人的手，淚水啪嗒落下，聲音哽咽，“蔓香，我也是，我們一起經(jīng)歷了艷靈的死，可我們依然活著，我們要學(xué)會保護自己，真的?！?br>
此時，三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似乎心也貼在一起，有什么比給一個死人編造謊言更離譜的事嗎？但他們要做，他們與這個死人相約來事做姐妹，可這世卻對著她的尸體商量如何擺脫嫌疑，這是一種活著的無奈，沒人去想這樣是否道德，這樣是否太不夠意氣，只能說，“對不起，我必須沒事，我還得繼續(xù)活著?！?br>
這大概就是活著的，有良心的人的蒼涼。
這個皇宮，如果說實話有可能面對危險，那就只能說謊。
“是，黎夫人。”眾女應(yīng)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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