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官要問樂大人趕赴汴梁,連同家眷最多三、四艘就足夠了,如何使的八艘,那杭州水軍又為何跟前同去?
樂家家眷著實只用三艘就足夠了,其余五艘船中所載的盡是金銀銅錢,樂大人要做匯通天下的大事,一百五十萬貫的本錢里除了留在杭州三十萬貫,另一百二十萬貫就要分別放在自杭州到汴梁沿運河、通濟渠諸多重要州府開設(shè)的分號上。
至于那八艘杭州水軍的兵船,一是用來護衛(wèi)這些銀錢,二來是押解海大旺幾個得了霍亂劫后余生的匪逆。汴梁城金殿上好大喜功的趙官家,還在等獻俘祭禮太廟呢。
大宋稅多,路上關(guān)卡無數(shù),便是走水陸,每過一處水關(guān)便要以十五取一繳納稅錢,一百二十萬貫錢若是押解到汴梁,經(jīng)過反復盤剝后足足要縮水三成,此時借了樂大人進京與押解匪逆的勢,將這筆稅錢也就省了。
省了許多的錢,同為股東的王員外等人自然是懂得投桃報李,在樂大人未動身之前,便派人先去汴梁,為樂大人在東京城里置辦宅院。
閑話不提,這日清晨,樂大人開起走起了離任儀式。出了公館,烏紗官袍的杭州前任差充府事樂太守,在武松、尺七幾個的陪伴下從公館出來上轎,未走幾步,便見杭州通判李孜、被扶正的錢塘前任主簿現(xiàn)任知縣洪大人等佐官,守在路邊搭好的彩棚里備下酒席相送。
樂大人下了轎,與李孜、洪大人互相慰勉了一番,互敬酒水后道了一聲珍重,告別而去。
繼續(xù)走了一程,又見杭州府衙、錢塘縣衙里的差吏們搭著彩棚設(shè)席盯送,樂大人受過敬酒,上轎剛剛坐好,那王員外的堂弟王押司上前一步,掀開轎簾抱住了樂大人的大腿,口中苦苦捥留樂大人,其余差吏胥伇也是見勢而上,口中苦苦捥留的同時,將樂大人的一只靴子脫了下來。
這喚做“脫靴遺愛”。相傳唐朝時有個名叫崔戎的好官,在任華州刺史時,為當?shù)匕傩兆隽撕芏嗪檬?。后來任滿離開時,百姓們都不舍得讓他走,攔在路上,拉斷了他的馬韁繩,脫掉了他的官靴。后來形成官場的一道必行式,無論清濁賢愚,離任出境之前,由紳民攔路,請大老爺伸出腳來替老爺脫掉那“螺螄結(jié)底”的官靴,算是留作紀念。而且脫下來的靴子往往還要供在衙門前掛著的木匣里,到了下一任離任時再換一雙。但到了明、清以后,為了省事索性就在木匣外畫一只靴子,算是某官遺愛在此。
樂大人很是想學崔戎那般騎馬,將離任的儀式做的風光些,但一則是樂大人不會騎馬,二則杭州做為天下排名前幾的大縣,街面上行人太多,生怕跨、下馬匹受驚,做為一個很愛惜生命的人,樂大人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但暇不掩玉,縱是坐在轎子里,樂大人的風光也是不輸前人。
之前惡補過離任儀式的樂大人又換了靴子,繼續(xù)乘轎向北門行去。剛到了北門近前,杭州府學教授與前任錢塘縣學學長、如今被樂大人推舉到杭州府學教諭,官升一品的孫學長帶杭州府學、錢塘、仁和兩縣縣學生員方陣,為樂大人送行。
在生員方隊的后面,還有那些享受免費教育的蒙受學兒童,也是齊齊來送樂大人。
錢塘縣學優(yōu)秀生員有獎學金、錢塘蒙學是不花錢的,國朝有政息人亡的說法,樂大人走了,不知這兩項優(yōu)渥繼任者會不會執(zhí)行下去,這在百姓心中不由打了個大大的問號,于是乎更不忍樂大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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