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辛苦釀造的米酒竟然引起了潁川頂級士族——荀家——的注意,甚至可能被那位傳說中的「王佐之才」荀彧盯上,李云澈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這是一種混雜著興奮、期待、卻又充滿了警惕和不安的復雜感受。
一方面,能夠被荀彧這樣的人物注意到,哪怕僅僅是因為一點微不足道的自釀酒,也證明了自己的某些「特質」確實異於常人,這無疑是一種肯定,也隱藏著未來接觸甚至結交這位潛在大佬的可能。
但另一方面,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處境。一個身份不明、實力弱小、秘密眾多的穿越者,一旦過早地暴露在荀家這種龐然大物的視線下,福禍難料。他的【破妄之眼】、他腦中的歷史知識、甚至他與小石頭、徐詳?shù)年P系,任何一點異常都可能引來滅頂之災。
他回想起之前陳峰的挑釁和警告,更加深刻地意識到,自己一個寄人籬下的旁支子弟,秘密向一個身份低微、名聲不佳的看門老卒學習實戰(zhàn)武藝,并且對一個來歷不明的雜役孤兒表現(xiàn)出過度的關懷和保護,這些行為在注重門第、規(guī)矩森嚴的陳氏家族內部,本就是「出格」的、容易引人非議的。陳峰能以此為藉口發(fā)難,難保其他人不會?如果荀家的調查深入下去,牽扯出他與徐詳、小石頭的關系,不僅他自身會陷入更大的麻煩,甚至可能連累到徐詳和小石頭。他現(xiàn)在所做的事情,很多都經(jīng)不起深究。
徐詳?shù)木媸菍Φ?,現(xiàn)在絕不是冒進的時候。
李云澈迅速調整了自己的計劃。他暫停了釀酒售賣的活動,將剩余的酒小心封存起來,一部分留作日後「孝敬」徐詳,一部分則打算自己偶爾小酌,T會其中滋味,總結經(jīng)驗。他現(xiàn)在有了五百文的「巨款」和之前的三百文結余,再加上陳石省吃儉用,短期內的生活用度和基礎開銷已不成問題。
沒有了釀酒和售賣的壓力,他得以將更多的時間和JiNg力,投入到自身實力的提升和對周遭環(huán)境的觀察上。
與徐詳?shù)挠柧氝M入了一個新的階段。在初步掌握了「勢」的概念和基礎的槍bAng招式後,徐詳開始有意識地培養(yǎng)他的實戰(zhàn)反應和戰(zhàn)場嗅覺。對練不再是單純的招式拆解,而是充滿了各種突襲、變招和陷阱。徐詳會模擬不同的戰(zhàn)場環(huán)境,使用不同的攻擊節(jié)奏和力度,b迫李云澈在極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和應對。
「小子!戰(zhàn)場上沒人會等你擺好架勢!敵人可能從任何地方冒出來!」
「眼睛放亮點!注意腳下!注意身後!」
「不要只盯著老子的槍!要看老子的肩膀!看老子的重心!」
「力氣不是光靠吼!氣沉丹田,勁發(fā)於腰!教了你多少遍了?!」
雖然依舊是打罵不斷,但李云澈能感覺到,徐詳?shù)慕虒W愈發(fā)用心。他甚至開始講解一些判斷敵人兵種、預估敵人數(shù)量、選擇有利地形的粗淺經(jīng)驗。這些來自百戰(zhàn)老兵的寶貴知識,遠b單純的武藝招式更讓李云澈受益。他的【破妄之眼】也更多地用於觀察徐詳?shù)陌l(fā)力方式、氣息流轉以及在不同「勢」的狀態(tài)下的細微變化,與自身的吐納練氣和竹簡上的零星感悟相互印證。
他感覺自己T內的氣感愈發(fā)凝練,雖然量依舊不大,但質地上似乎更加JiNg純,引導起來也更加隨心。在一次對練中,他甚至能在徐詳一記重劈落下、看似無法躲閃之際,腳下以一個奇特的弧線滑步,險之又險地避開鋒芒,同時手中鐵槍順勢遞出,雖然依舊被徐詳輕易化解,但那瞬間展現(xiàn)出的身法和時機把握,連徐詳都忍不住「咦」了一聲,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驚訝。
李云澈知道,這是他融合了現(xiàn)代步法觀念、基礎吐納術和對「勢」的理解後,無意識中做出的一次嘗試。雖然還很稚nEnG,卻證明了他走的路是對的——他不需要完全復制這個時代的武學,而是要汲取JiNg華,融入自身所長,最終形成一套獨屬於自己的、能夠應對這萬象亂世的槍法!這個念頭讓他更加充滿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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