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垂目望著石磚間殘留的露珠,輕聲道:「教人,不過是讓她知道這人世還有光,自己要走的路,還得她自己挑。咱們能做的,不過是讓她有得選?!?br>
三人默默站了一會兒,直到院里的麻雀聲漸漸響亮起來,這才各自散去。
四娘走在回屋的路上,晨霧未散,腳邊Sh氣涼意微沁。她的心思卻沒隨著林伯與杜嬤嬤的言語而散,反倒愈發(fā)沉靜。
她想起自己初進阮府時,那年她也不過十一歲,臉上還有山里風刮出的紅疤。她不是自己來的,是被家里人親手送進來的,說是為了給兄長湊彩禮。
幾錠銀子,換她一紙賣身。
那時她恨極了,恨得一身都是刺,說話頂撞,做事粗魯,誰靠近她,誰就吃虧。
旁人避她如蛇蠍,哪怕同齡的,也不愿與她一處打水、洗衣。
是杜嬤嬤最先叫她去幫忙備藥,是夫人親手教她寫字、理帳。
一點一滴,如今想來,竟也過了快二十年。
她一路走過耳房、過小院,走至桂花墻邊,忽而停住。
那日在牙行里,她見著那齜牙咧嘴的傻丫頭時,心底一震。
起初她以為自己是鬼迷心竅了,如今卻漸漸明白,或許,那不是沖動。
或許,是在那孩子身上,看見了什麼熟悉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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