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舒欽本已筋疲力竭,聽見雍昭的喊聲,不知怎地又憑空生出點力氣來。他借著這點力氣竭力撐起半邊身體,扭過頭看向門邊,竟當(dāng)真隱約看出個人影。
卻只是隱約的一道人影,似乎是晃動著,又再沒聽見聲音。
紀(jì)舒欽抿了抿唇,眼底才亮起的那點希冀滅了個干凈。
他近來視力降得厲害,又因為癔癥常常夢見些從前的事情,今晚被這么一番折磨,早就腦袋發(fā)懵得分不清虛實了。一時便覺得這道人影也不過是幻覺,大約又是他自己衍生出來聊以自慰的東西。
才支撐起的身體忽的又失了力氣,于是便頹然地墜下去,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只是這一下比起前邊受的折磨要輕不少。
紀(jì)舒欽正垂眸忍過肋間的悶痛,忽地卻才遲鈍地意識到此刻自己身上竟沒了那些個惡心的觸碰。他有些詫異地抬眼,正瞧見不遠處一道搖曳的青色身影,瞬間便知曉了一切。
新帝蕭程望獨寵的男后景逸,平日里最愛穿一身青衣,因而新帝便降了旨意,宮中除這位皇后,誰也不許穿青色衣裳。
因而紀(jì)舒欽只遠遠瞧見一眼,便能斷定來人的身份。
定是景逸。
紀(jì)舒欽臉上瞬間沒了血色,卻無可奈何,最終只是轉(zhuǎn)過頭去,閉上了眼。
他向來摸不透自己該以何種心態(tài)來面對景逸。若要從頭論起,他種種痛楚,皆源于六年前走漏消息護駕不力,導(dǎo)致景逸在大婚之日“遇刺身亡”。
所以這六年,他抱著自己害死雍昭心上人的深重愧疚,從來都只是沉默地忍受一切折磨。
只要是來自雍昭,那些惡劣的、漫長的、花樣百出的手段,他都全盤收下。
可到頭來這不過是景逸聯(lián)手蕭程望下的一盤棋,為的是將雍昭毀個徹底,好一舉奪得她手上的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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