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shí)，陸府的正房里，一爐烏水沉正裊裊地?zé)?，微涼的木質(zhì)香息繚繞，卻撫不平陸夫人悶結(jié)的郁氣。她煩躁地?cái)R下手中玉滾子，抬腿揣開了身側(cè)錘腿的婢nV。
婢nV當(dāng)即嚇得跪了下去，委屈又不敢忤逆，只抬頭覷了眼矮榻一側(cè)的王嬤嬤。
王嬤嬤笑著搖搖頭，算是安撫了小婢nV。
她是陸夫人從娘家?guī)淼睦先?，也是打小就照顧她起居的N娘，與陸夫人關(guān)系不b一般主仆。再加上陸衡又是個懼內(nèi)的，故而這王嬤嬤在陸府下人面前，怎么也算得上半個主子。
小丫頭這才放下心來，顫巍巍地起身，紅著眼走了。
今晚出了那檔子事，王嬤嬤熟知陸夫人脾氣，知道這口氣光是撒在陸衡身上必定不夠，便笑著同她打趣道：“明明犯錯該受罰的是別人，小姐怎么總跟自己過不去？”
聽見王嬤嬤的稱呼，陸夫人怔了怔。這是她出嫁之前的稱呼，她從小聽王嬤嬤這么叫，如今幾十年過去，她依舊沒有改口。
許是這樣的稱呼g起了一些早該遺忘的回憶。
她想起自己嫁給陸衡那年，彼時(shí)的陸司馬遠(yuǎn)不是如今的風(fēng)光，他不過一文不名的窮書生，而她的娘家，卻是豐州有頭有臉的富商。
和所有富家小姐窮書生的話本一樣，陸夫人欽慕陸衡的才氣，鐵了心要嫁他，一哭二鬧三上吊，直至絕食半月，娘家才對這門并不登對的親事松了口。
“哎……”陸夫人看了看銅鏡中，那張韶華已逝的臉，悵然地嘆出口氣來。
男人都是這樣，Ai的永遠(yuǎn)只是一張青春的面龐、和一具美好的軀殼，什么糟糠之妻、伉儷情深，不過是他們標(biāo)榜自己人品的招牌而已。若是真有條件，誰會愿意一輩子只守著一個nV人過日子？看著她紅顏凋零、美人遲暮。
陸夫人想得出神，眼里的惆悵愈發(fā)地遮掩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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