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墨罷。」懶散的音量不大,聽完,書童便應(yīng)聲踏著小靴躂躂的回里屋取墨了。
待小書童離去,元微之方才帶著好些興致的取來自白樂天的書信,微微正襟,徐徐展開雙鯉魚,而後平攤紙張,思緒也隨著紙面的逍遙的墨字漸漸飄遠(yuǎn)至那遙遙江州。
印象里的樂天詩如其人,他每每收獲對方來信總是反覆捉m0著對方話里行間的趣致。
他認(rèn)為,也許有些話很多人說的很對,樂天的詩總是老嫗?zāi)芙獾?,似是白話。但同時,明白樂天之人便知悉,簡單的言語之下,自有他念茲在茲的情誼。
其中,他對於那封<與元微之書>頗有印象,開頭兀然一句「微之微之」讓他都些微詫異,少年清朗的聲音似喊他喊的百轉(zhuǎn)千回,猶言在耳。他也因此玩笑般的以「樂天樂天」酬之,莫名達(dá)成了二人間隱隱的默契,一條名為緣的線也在此刻悄然形成。
而後,這樣的奇妙狀態(tài)首先被樂天之手足,白行簡覺察。
微之方才抵達(dá)梁州,因著一場夢突生興致的一篇<記夢游>與樂天不期而同日,分明相隔兩地,他們卻彷佛同游,時刻能明白彼此的近況。
思及此,元微之不由得揚唇,微不可察的淺笑片刻,隨即終是將視線再次聚焦於魚雁之上。
其實他有意向樂天隱瞞自己身在病中,對方卻仍寄來了讓他保重身T的慰問。
元微之不由得有些感慨,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希望對方與自己的感應(yīng)能如此準(zhǔn)確。
因著如今他自是清楚,這場病來勢洶洶,每日下榻他都惶恐,不知隔日是否能醒。不適和疲憊讓他詩興驟減,偶然提筆都是些苦Y之詩,實在不妥寄予樂天。
罷了,早晚他會知曉吧。
元微之鄭重的提筆,思著半晌,剛勁的字跡規(guī)整而落。
「病煎愁緒轉(zhuǎn)紛紛,百里何由說向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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