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您這樣會替人喊冤。”岑必梁冷冷的看他一眼:“不如陳大人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陛下,告訴這天下百姓,告訴西北那些被韃子殺戮的百姓們,是誰引的韃子入關(guān)?是誰棄城不顧,導致韃子占城?!”
陳庭軒抹了抹臉上口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跪在地上,顯然對岑必梁的質(zhì)問早有預(yù)料,不緊不慢的道:“所以微臣說要查......西北那邊,至今為止崔大人送回來的消息也都有限。倒是不少臨近的州府送了消息進京,前些日子不是還有傳言說,韃子能進大同府是因為崔紹庭對韓正清威逼太過,不準韓正清抗敵,聯(lián)合定遠侯.......所以韓正清被逼無奈才退守荊州的嗎?”
這番話無恥至極,岑必梁氣的胡子都抖起來了,看了宋程濡一眼,見宋程濡朝自己不動聲色的點點頭,再看看不動如山的常首輔,忽而大喝一聲,脫下了腳上的鞋劈頭蓋臉的朝著陳庭軒就是一頓亂拍,拍的陳庭軒灰頭土臉狼狽不堪。
“我打死你這個紅口白牙的小人!”岑必梁追得陳庭軒滿殿跑:“你這等小人,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韓正清退守?崔總制手上多少人?管的到他頭上?定遠侯手里又有沒有人?他怎么威逼的了韓正清?這么喪盡天良的話你都說的出來!你有什么面目見西北被韃子殘害了性命的百姓?!你簡直豬狗不如!”
岑必梁武將出身,打的陳庭軒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陳翰林皺了皺眉頭,正要反應(yīng),立即有人上前又跪在建章帝跟前:“圣上,不管韓正清到底是為什么放了韃子進城,他固然是該死不錯。可是形勢比人強......正是因為要為百姓著想,為江山社稷著想,咱們更不應(yīng)該戰(zhàn)??!原本福建就倭患不斷,湖北災(zāi)情嚴重......這樣打下去,遭殃的還是百姓......”
建章帝神情不辨喜怒,看了他一眼,哦了一聲:“那依你的意思,該當如何?”
殿中安靜下來,陳庭軒抱著頭也不敢再哭了,直勾勾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和親?!钡厣瞎蛑陌讝|話說的飛快:“若是能和親換來西北百姓們的安寧,換來我大周的繁榮昌盛,豈不比生靈涂炭好的多?陛下圣明燭照,一定不忍百姓......”
接下來白東說的什么陳翰林聽不大清楚了,他只是瞪大了眼睛,腦海里嗡嗡嗡的一陣亂響-----韓大人究竟還藏著多少人?。窟B從前杜閣老的得意門生白東都被說動了......
他正發(fā)呆,就聽見戶部尚書鄭三思也出列了:“臣附議?!?br>
三個字,驚得百官一陣嘩然。
鄭三思垂著頭,神情嚴肅認真又誠懇:“不是臣貪生怕死,也不是臣覺得韓正清小人行徑不無恥,只是可憐天下百姓?!彼f著,一掀衣袍跪在了地上:“陛下,臣是可憐天下百姓??!若是能不戰(zhàn),為何非得要血流成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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