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是故意裝成害怕騙我?”刀依然緊緊貼著她的頸項,但剛才那一下其實并不深,不如說是一種類似于威脅的手段。她微微偏了偏頭。一開始的惶恐過后也并不很害怕。因為知道自己既然還活著,那就應當還有利用價值。
一片黑暗中,她只能隱約看見王巍的五官,神情并不清晰。只聽他狠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問我,那你為什么不怕?”他雖然這么說,卻似乎并不指望回答,自己說了下去:“正常女孩子根本不可能像你這樣,其實你也是妖怪吧,和她一伙的!”他越說越激動起來:“對對!你就是那個列車上不存在的人!你這個“鬼”——只要你消失了,一切都可以恢復正常——對,一切都可以……”
“你……你到底在說什么?”凌然也有些呆了,打斷他的歇斯底里。
“我已經(jīng)在這鬼車上不知被困了多少年……輪回,對,這就是最悲慘的輪回。每一次都和你經(jīng)歷的一樣,列車忽然停下,召集醫(yī)生去餐車的警報。還有那個孕婦!”王巍似乎用手捂住了臉,刀卻又往凌然的肌膚刺入幾分,弄的她一動也不敢動?!爸钡竭@一次……”他的聲音中仿佛帶了絲鬼魅的笑意:“凌然……凌然,你知道么,這和以往無數(shù)次輪回有什么不同?”
凌然剛想搖頭,卻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露出了類似驚詫和恍然大悟的神情:“——是因為我么?”
王巍一怔,隨后笑的更詭異了:“你果然很聰明。是的,在這次輪回之前你是不存在的。甚至。這輛列車在此之前從未??吭谡九_前更別說有人上車了!你打破了它固有的輪回,你說……我怎么能不注意你?”
如果說之前他還只是猜測。注意到這個女孩,然而在她說出看到他用刀刺向一個“紅衣小女孩”時候,王巍幾乎是無比肯定了。他也只是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輪回后,才在偶然中意識到列車中或許有“鬼怪”的存在。而凌然一開始就能看到她。這說明了什么?約莫是因為這個一直冷靜的詭異的古怪女生也不是人類吧。
“我從前聽鄉(xiāng)里的老人說。很多人橫死突然,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離世,就依舊以人的形態(tài)游離在塵世。然而只要有人點破,就會化作白骨……”王巍看著凌然幽幽地說:“你是不是也應該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死了?”
“你……你瘋了。”凌然皺緊了眉,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絲恐懼。她的脖子還在流血,呼吸聲顯得有些沉重。王巍不可能真的認為她不是人。他是在自欺欺人。然而——
“還是要裝下去么?”王巍忽然冷冷道,同時將刀子猛地向后壓去,竟是要生生刺破凌然的脖子,同時大聲嘶吼道:“那就讓我來幫你變回鬼吧!”
凌然忽然抬手。一道銀色的光劃破黑色。那是一張道符。符咒招來的雷電力量其實并不強。但勝在出其不意。王巍驚恐地后退了幾步。刀“哐當”一聲落地,狼狽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妖,妖怪……”
就在醒來以后。凌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似乎可以用法術了。這種雪中送炭簡直堪比被打的團滅忽然從地上撿到一瓶補血藥的感動。不然即使是她的粗神經(jīng)面對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估計也做不到如此冷靜。不過,靈力依舊少的可憐,她摸黑凌空寫了張最熟悉的符咒打偏了王巍的刀以后,立刻把刀子撿了起來。周圍實在太黑,讓人有種隨時會被偷襲的不安感。凌然微想了想,捏了個敕火的法訣。
四周亮了以后。凌然才意識到,竟然已經(jīng)不是在列車上了。這是一片空曠的地面?;鸸庹丈浞秶鷥瘸梭@恐瘋狂的王巍啥也看不到。
“果。果然是妖怪!”王巍說。
凌然不理他,只是幽幽道:“喂,你說我是那個輪回的突破口,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很可能你才是呢?你說這是個輪回,但是顯然這車上除了后來誤入的我,只有你一個人意識到了,不然偌大一輛列車早鬧翻了,哪有現(xiàn)在這種和諧景象?不覺得比起很可能只是個倒霉蛋的不才在下,唯一不被影響的你才顯得很可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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