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將最后幾縷帶著暖意的金光,涂抹在慈寧宮肅穆的飛檐與朱紅的宮墻之上。
稚嫩的歡聲笑語如同清泉般流淌,沖淡了深宮沉寂的氛圍。宇文嬡,那不過七八歲的粉妝玉琢的小公主,穿著一身鵝黃的宮裝,梳著可愛的雙丫髻,正像一只活潑的小鹿,咯咯笑著,追逐著一個朱紅描金的小皮球。她的小臉因奔跑而泛起健康的紅暈,大眼睛里盛滿了純粹的快樂,
在她身后,一個更加幼小的身影正蹣跚著追趕。那是年僅六歲的宇文琊,裴玉環(huán)最小的兒子。他穿著寶藍色的小錦袍,圓乎乎的小臉上帶著懵懂和急切,奶聲奶氣地喊著:“姐姐!姐姐!球球……等等琊兒!”他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好幾次都差點摔倒,卻依舊執(zhí)著地追著那滾動的紅球,臉上洋溢著屬于孩童的、無憂無慮的笑容。
庭院深深,花木扶疏。昨日的驚濤駭浪似乎已被這童稚的笑語悄然撫平,只留下這一隅短暫的、如同琉璃般易碎的安寧。
慈寧宮寢殿深處,重重鮫綃帷幔低垂,隔絕了外界的喧囂與窺探。鎏金瑞獸香爐中,沉水香的氣息裊裊升騰,帶著一絲安撫人心的暖甜。昏黃的宮燈透過薄紗燈罩,灑下朦朧而曖昧的光暈,如同為殿內(nèi)的一切蒙上了一層不真實的輕紗。
水面上氤氳的熱氣絲絲縷縷盤旋上升,模糊了視線,只留下影影綽綽的輪廓和令人浮想聯(lián)翩的淅瀝水聲。
裴玉環(huán)把自己浸沒在這片熱湯中,螓首微微后仰,露出天鵝般脆弱而優(yōu)美的頸項。如瀑的烏黑長發(fā)濕漉漉地貼伏在光潔的脊背和圓潤的肩頭,幾縷發(fā)絲蜿蜒著,黏在汗?jié)竦念i側(cè)和鎖骨凹陷處。溫?zé)岬乃靼缤顪厝岬膿嵛俊?br>
水面之下,那具曾被無數(shù)目光覬覦、被無數(shù)雙手褻瀆的玉體,在玫瑰花瓣的遮掩和晃動的水波中若隱若現(xiàn)。飽滿豐盈的雪峰半露于水面,頂端兩點櫻紅在蒸騰的熱氣中微微挺立,水珠沿著那驚心動魄的弧度緩緩滾落。纖細(xì)的腰肢沒入水中,玫瑰花瓣隨著水波蕩漾,時而遮掩,時而顯露出其下平坦小腹的輪廓。修長筆直的玉腿在晃動的、胭脂色的水波下舒展,偶爾抬起時,帶起一串晶瑩的水珠和幾片粘附在肌膚上的花瓣,勾勒出流暢而誘人的線條。
霧氣繚繞中,她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濕的蝶翼,沉重地覆蓋下來,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滾燙的淚水無聲地混入溫?zé)岬某厮?,消失無蹤。水波溫柔地?fù)肀е?,卻無法溫暖那顆被恐懼俘獲的心,氤氳的熱氣模糊了她的面容,看不清神色。
“身上的污穢可以洗去,心里的腌臜……可洗不干凈……”一聲輕嘆,裴玉環(huán)猛地驚覺,霍然轉(zhuǎn)身!只見重重紗幔之后,童貫不知何時已換上了一身象征著內(nèi)廷最高權(quán)柄的紫袍玉帶,臉上著憐憫的笑意徑直闖入寢宮。
“你——!”裴玉環(huán)如同受驚的刺猬,瞬間繃緊全身,下意識地用柔荑死死掩住胸口,驚駭?shù)拿理兴查g燃起警惕與憤怒的火焰,貝齒死死咬住下唇。
童貫卻對她的驚怒置若罔聞。從容坐在那溫潤的浴斛邊緣,慢條斯理地挽起那華貴紫袍的袖口,露出一截如同女子般細(xì)膩藕白的小臂。輕輕拈起一塊吸飽了溫?zé)嵯銣娜彳浘杲怼?br>
“太后娘娘……何必……如此見外呢?””童貫冰涼的綢緞袖口有意無意蹭過她鎖骨,那塊濕淋淋的海綿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重重壓上起伏的雪脯——溫水從飽滿弧度漫溢而下,在頂端蓓蕾暈開深色水痕。絹巾裹著手指滑過戰(zhàn)栗的腰窩,揉進小腹柔膩的凹陷時,她喉間溢出短促抽氣,腳趾在桶底蜷縮繃緊。童貫俯身貼近她耳畔,目光如蛇信舔舐著水珠滾落的脊溝:“童貫……依然是那個童貫呀?!?br>
“你和那秦晦,早有勾結(jié)?”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人來人往,對您來說又有什么區(qū)別?反正都是您要服侍的主子……”
裴玉環(huán)沒有反抗,連日的凌辱早已讓她徹底放下太后的矜持,認(rèn)清自己不過是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能做的只有接受和妥協(xié)。只是她沒想到,自己竟從未察覺這貼身的小太監(jiān)有如此心機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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