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三個字像口頭禪一樣常被老人家掛在嘴邊，仿佛司施唯一的身份就是“司宇的姐姐”，而這個身份輕易就決定了她的犧牲和妥協(xié)。
她不是沒有吵過鬧過抗?fàn)庍^，可在大人的世界里，她終究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實權(quán)，說話也沒有半點分量的未成年小孩子。饒是她再歇斯底里，所有怒火和不甘到了奶奶面前，都像被投放進(jìn)了黑洞里，得不到半點回應(yīng)。
久而久之，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判每一次爭執(zhí)的結(jié)果。每當(dāng)她以為自己會麻木到平靜接受這一切的時候，心里卻持續(xù)翻滾著失望和忿恨的驚濤駭浪，久久難以平復(fù)。
就像現(xiàn)在，她點亮手機(jī)屏幕，看見醒目的“4:25”，黑色字體像針一樣扎進(jìn)她的眼里，痛覺越是明顯，越無法合眼。
耳邊傳來電梯到達(dá)和開合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徐徐接近，一雙嶄新锃亮的運動鞋停在她面前。
她抬起頭，用疼痛的雙眼瞪視來人。
“大半夜的不睡覺，在家門口守著干嘛?！彼居钐癫辉谝獾恼Z氣在瞧見她的眼睛后，突然變得饒有興致，他上下掃視著司施，“睡衣都沒換，這是被臨時奶奶趕出門了？”
“我猜猜，她是想讓你出來找我吧?！彼麖澫卵?，直直和司施對視，緩緩揚起的笑容倒映在司施慍怒的瞳孔里。
“時間還早，要不我再去外面逛一圈？”
033.天空與牢籠
司施一只手用力攥住司宇的手腕，防止他真的腳底抹油開溜，另一只手騰出來敲門。即便怒火中燒，她也克制著力道，避免打擾到酣睡中的鄰里。
司宇在她身后語調(diào)黏稠地喊了一聲“姐姐”，悠然地說起風(fēng)涼話：
“是不是很想揍我，我光看背影就知道你氣得要死。怎么辦，每次看到你氣成這樣，我都覺得很有趣。為了讓我高興，只能勞煩你多生幾回氣了。”
司施懶得搭理他，一下又一下的叩門聲如同疲累不止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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