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弋有點無奈,又不想打斷她的講述,只得聳聳肩,表示聽從發(fā)落。
這是司施第一次跟裴弋提及父母相關的話題。
他們之間有一種無言的默契,談話時會自覺避開某些敏感地帶。對方不提,他們就裝作渾不知情,一切太平。
換作以往,司施沒理由輕易“自曝其短”。但裴弋不一樣,她從不擔心裴弋會“以她之矛攻她之盾”。
一直以來,她和裴弋在同齡人當中分別代表著兩種不同,但都象征著“正確”的符號。
縱觀二人過去,裴弋一路履歷開掛金光閃閃,優(yōu)秀得既全面又客觀。但在某種程度上,司施比裴弋更適合作為一個“自強不息的榜樣”出現(xiàn)在演講臺。
演講臺以外,某些鮮為人知的地方,她還有很多不那么正確的念頭。
“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我記得那是學校第一次安排我在主席臺上講話,因為學校給我發(fā)了一筆補助。我不太清楚這筆錢對我的生活影響到底有多大,但我知道我需要它。”時隔這么多年,司施依然記得很清楚,“還發(fā)了一本書,是司湯達的《紅與黑》,世界經(jīng)典名著??上业浆F(xiàn)在都沒翻開來看過,不知道講的是什么?!?br>
“第一次站上臺的時候,我很別扭,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心情發(fā)表感言。大人們說的‘光榮’,我體會不到,唯一的心情是有點難堪?!?br>
“但我既然承了人家的恩情,道謝就是應該的。雖然我心里還是不舒服,這種不舒服在于,我覺得我并沒有做錯什么,但我好像就是天生比其他人欠缺了一些東西,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我接受了別人的幫助,為了自己的良心過得去,所有能還的都得想辦法都還回去,無論是以什么形式?!?br>
“所以我小時候,很不喜歡那種積極陽光的東西,總覺得世界上一切美好都和我背道而馳,我活著就只是在不停地還債而已。如果有人在我面前說什么‘幸?!?,‘快樂’,輕而易舉地表現(xiàn)出開心的樣子,我就會感到不解,甚至嫉妒。連課間休息的時候去小賣部,收錢的阿姨都會問我為什么整天板著一張臉,為什么看起來這么不高興?!彼臼┻呎f,邊有些羞愧地笑起來,“可能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內里很陰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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