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沈陌遙一直在咳嗽,一開始他還把手握成拳抵在唇邊試圖壓制,后來實在是咳得停不下來,便主動升起了后座和前排之間的隔斷板,試圖讓自己的咳嗽聲不那么惱人。
沈厲崢最后從后視鏡向后排看去的時候,上升的擋板已經(jīng)把可視范圍收的很窄,他隱約看到那人在車后座把自己縮成很小的一團(tuán),額頭抵著玻璃,肩膀隨著咳喘一抖一抖的,卻極盡克制著聲音,臉埋在陰影里。
車開到酒店后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沈厲崢開了一路的車也有些疲乏,心里又正憋著火,在沈陌遙打開車門,卻磨蹭一陣才晃晃悠悠下車后,他的怒氣更甚,也就沒有再回頭,更不要說下車送他。
“我先走了,爸。”
沈陌遙下車的時候身子明顯往前栽了一下,又捂著嘴斷斷續(xù)續(xù)咳起來。
“回去路上小心?!?br>
他關(guān)上車門,壓著咳意啞聲說道。
沈厲崢一心沉浸在怒火里,對他的話幾乎充耳不聞,很快就掉頭將車開出。
當(dāng)時的他,對自己日后會面臨的痛心和悔恨毫無察覺的跡象。
直到很多年后,沈厲崢都一直在想。
如果當(dāng)時他能再細(xì)心些,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其實虛弱得連下車都要花一點時間積攢力氣。
如果他再眼尖些,能辨別出他袖口那塊被自己斥責(zé)的深褐色污垢其實是凝結(jié)的血。
如果他再敏銳些,在看到他霜白的臉色和驟然消瘦的身形的時候,就意識到他已經(jīng)病得很重。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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