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舟離開無名鎮(zhèn)後,并未快馬加鞭,日夜兼程。他的步子不快,卻很穩(wěn),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帶著一種獨特的、恒定的韻律。
他沿著官道走了三天。
三天的辰光,足以讓他身上的茶香與書卷氣,被風塵與烈日徹底滌蕩乾凈。也足以讓他那顆在安逸中沉睡了三年的心,重新適應這個江湖的呼x1與脈搏。
江南的景致,正被他一步步拋在身後。那杏花春雨、綠柳畫橋的溫婉與秀美,逐漸變成了北方大地上蒼涼而開闊的景致。道路兩旁的稻田,變成了耐旱的麥地,空氣也從Sh潤,變得乾燥起來。
他像一個最普通的行腳僧,又像一個落魄的書生,拄著那根毫不起眼的竹杖,默默地走在這條不知通往何方的漫漫長路上。
這日傍晚,夕yAn將天邊燒成一片瑰麗的橘紅,官道前方,出現了一座孤零零的驛站。
驛站不大,甚至有些破敗。門前挑著一桿洗得發(fā)白的酒幡,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岔口驛站」五個字。這里是南來北往的客商與江湖人歇腳打尖的地方,龍蛇混雜,也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葉孤舟走了進去。
驛站內光線昏暗,空氣中混雜著劣酒的酸味、馬匹的汗味和客商身上那GU長途跋涉後特有的塵土味。七八張油膩的木桌,稀稀拉拉地坐著五六撥客人。
一個肩上搭著白毛巾的店小二,正趴在柜臺上打盹。葉孤舟的進入,并未讓他抬起眼皮。
葉孤舟的目光,如同一陣微風,不著痕跡地掃過整個大堂。
靠窗的一桌,是三個服裝統(tǒng)一的鏢師,正襟危坐,神情警惕,他們的兵器就放在手邊,隨時可以暴起傷人。
角落里,是一個獨自飲酒的灰衣刀客,斗笠壓得很低,看不清面容,但他握著酒杯的手,骨節(jié)粗大,布滿老繭。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