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問，「那你家呢？」
他想了一下，說：「我們家晚餐……其實很安靜。」
「安靜？」
「對。不是不講話，是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br>
「怎麼說？」
「就像那種，你坐下來，但不太知道該對誰開口的感覺。我媽會邊吃邊講電話，我姐耳朵塞耳機，滑平板。有時候她會丟個甜點來說你吃吧，可是我姊姊忘記我不吃甜點?！?br>
他停了停，低聲說：「不是他們不在意我，小時候我身T不太好，每次都會躺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有天發(fā)燒我打給我媽哭，我媽很拼命地沖來找我。只是……那天她陪我吃完藥的時候說，如果下次沒那麼嚴(yán)重的事，就不要讓她那麼擔(dān)心了。從那以後，我就……不太說自己的事了。」
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回什麼，腦袋空了兩秒，只好勉強笑了下，想換個輕一點的話題：「你家感覺很安靜啊，跟你畫的海一樣安靜?！?br>
林予恩笑了一下，但不是那種開心的笑，「才沒有，我的畫，其實很吵。每一幅都像在對我說：快把我畫完、快把我畫完。」
他想了想，像是忍不住要說出那句話，「我以前一直以為……等你畫完海，海就會靜下來了?！?br>
他看著畫板，輕聲說：「但我爸爸那天帶我去看的那片?！翘斓睦?，好像一直沒停下來過。」
我聽不太懂他這句話，但又不想打斷，只覺得他像那種童話里會突然出現(xiàn)、要你猜謎的角sE我都叫他謎語人，話講一半、藏一半，神神秘秘的。
我問：「所以你沒有畫完一張完整的海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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