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以來,艾爾德里那層堅冰般的順從,那具看似柔順接納一切的軀殼,曾一度讓他感到一種掌控一切的饜足,卻也帶來一絲難以言喻的……空虛。
是的,空虛且……缺憾。就像收藏了一件絕世珍寶,卻只能將其鎖在匣中,再也無法欣賞到它折射光線時那變幻莫測的華彩。
他給予知識,艾爾德里便汲取知識,像一塊干燥的海綿。他施加寵愛,艾爾德里便接受寵愛,如同人偶接受主人的裝扮。他甚至允許他接觸煉金術——這門顯然屬于艾爾德里自身天賦領域的技藝。
克伯洛斯一直在觀察,如同一個最有耐心的解剖師,在尋找著這具美麗軀殼下,那真正支撐著“艾爾德里·銀耀”這個名字的、最后的骨架。
他看到了艾爾德里如何在屈辱的境地下,依然本能地保持著對魔法精準的追求;如何在全然的掌控中,依舊試圖在知識的領域里維系一絲微小的自主。
這些都很重要,是構成他的一部分,但還不夠。還不是最核心的那一點。
直到此刻。
直到艾爾德里抓起那架豎琴,不顧一切地砸向他。
那不是出于求生的掙扎,也不是單純受辱的憤怒。那是一種更徹底、更絕望的爆發(fā)。
是當他最私密的情感——那由音樂所牽引的、對素未謀面的故鄉(xiāng)、對過往、對家人哀思的寄托、對某種純凈之物的朦朧追憶,被強行侵入、被褻瀆、被扭曲成情欲表演的一部分時,所引發(fā)的終極反抗。
克伯洛斯瞬間明白了。
艾爾德里所有表面的順從,無論是初期的麻木,還是后期借助知識構建的壁壘,都是一種保護機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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