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骨髓的恐懼讓懷中人即使已經(jīng)竭力克制,也實在難扼。
雍昭一時也想不出再好的辯駁方法,匆匆一念之間,忽地低頭將方才收起的金飾翻出放在掌心,遞到紀舒欽眼前,自顧自往下又道:“這是今日朕在先皇夫魂體上取下的。郢都近來才剛出的款式?!?br>
雍昭貼得極近,幾乎能聽見他齒間戰(zhàn)栗的“咯咯”聲響和壓抑的嗚咽,她望著紀舒欽。
那雙淺棕色眼眸中壓抑著一層模糊的水氣,痛苦與驚惶埋在深處,此刻被詫異和不可置信沖淡幾分,卻仍然深重,雍昭沉痛地垂頭,逼迫自己成為兩人之中更勇敢面對心魔的人,她只一抿唇,便很快開口。
“紀舒欽,你看著朕的眼睛。若你看著朕的眼睛,便該看見朕眼中的痛苦與愧疚,真真切切,不摻半分的假意。朕向你保證,這一次絕不是試探。若是有假,朕此生此世,必不得善終,暴斃而死!”
紀舒欽從驚懼之中回過伸來,只看了雍昭一眼,便支持不住,匆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然而這一眼,紀舒欽也便望見她眼中那種沉痛的愧疚。
那是雍昭望向他時,從未有過的神情。
她的愧疚,恍惚春三月掃過枯枝的清風,一下便將屬于破舊冬天的那些沉痛悉數(shù)掃凈了去。
只剩下滿枝的春意。
紀舒欽的心尖猛地一顫,對雍昭那點壓抑著的,暗無天日的幽微喜歡又細細密密地冒了出來,一時勝過其他的情緒。
他嗚咽了聲,胸腔發(fā)出一陣混沌的嗡鳴,意識再度從大起大落的情緒之中跌到下去,陷入無邊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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