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說自己立刻開拔,卻也表明了不會再為難涿鹿商社,班頭還有些慶幸,當時覺得商社里沒有東家,都是些做不了主的人,就沒有把官買單子遞進去,也算是錯有錯著,和涿鹿商社沒有把臉皮撕破。
“如此,那就多謝差爺了?!彼潍I策拱拱手,大有深意地看了班頭一眼,他們此舉卻是正好合了志文的意,隨后告辭離去。
他知道這班頭話里的意思,與同知不對付的是知州,在這位大人物沒有蒞臨保安州前,他們這些差役若是過早站隊,公然與同知做對,恐怕尚未等到知州到來,就要被清理。
眼下能做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針對涿鹿商社的官買行頭敲詐勒索,只許人進不許人出等等,他們自是不會再做,但卻得留在涿鹿集做個樣子。
宋獻策對這些差役兵丁也并不逼迫過甚,更不指望他們一看賀知州的信,就能幫自己等人對付同知,現(xiàn)如今這種只打雷不下雨的態(tài)度,就已經(jīng)很令他滿意了,對付尤同知,救出孫大夫,還得自己人出馬。
班頭見宋獻策走遠,長吁一口氣,又狠狠踢了小嘍啰一腳,“瑪?shù)?,你差點把我們害死!”
賀知州知道自己這封信是寫給誰看的,因此用詞淺顯,班頭不過就是個脫盲的水平,也大致看懂了,信中內(nèi)容,除了將涿鹿商社定為義民,有清剿州內(nèi)流匪盜寇的義務(wù),最為重要也最為可怕的,是授予了涿鹿商社臨機決斷的權(quán)力。
什么是臨機決斷?今天殺這些青皮混混就是臨機決斷,事后往這些死人頭上扣頂流匪的帽子,只要不事涉官紳,憑知州的這封信,完全可以橫行無忌。
這也是班頭面對宋獻策,為何如此緊張的緣故,小嘍啰的不知好歹,又或是自己剛才硬著頭皮沒有答應(yīng)免去官買行頭,只含糊應(yīng)允不再刁難商社一事,都有可能觸怒對方,硬給自己等人栽上勾結(jié)流寇的帽子而擊殺。
若果如此,才真是白死了,他們這些人,在底層人看來,或許算是個人物,但在知州眼中,與螻蟻無異,不值得為他們與涿鹿商社撕破臉皮,至于同知大人,等知州一到,他首先要考慮的,是怎么保住官帽,而不是替自己等人申冤。
此刻親見宋姓少年走遠,班頭這才確信對方再無對他們動手的意思,感覺在鬼門關(guān)走了好幾遭,忍不住拿手下發(fā)泄下自己的怒氣、怨恨和恐懼。
宋獻策回到商社大門口之時,志文正和其他人一道收割人頭。
“志哥,咱們這是作甚?挖個坑埋了不就完了?!彼潍I策有些奇怪,志文向來對掩埋死尸一事十分看重,人一死萬事皆休,以前也不見他有炫耀人頭的嗜好。
志文直起腰,“那邊完事兒了?”
宋獻策點頭答道,“已經(jīng)把他們嚇唬得差不多了,這些差役兵丁雖然還不敢?guī)椭蹅儗Ω锻?,但也能留在此處,不敢再為難商社,于咱們下一步的計劃無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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